男孩爱上了壁炉里的火苗,欧洲的冬天冷的可怖,他缩在壁炉旁边,看着里头跳跃的火苗出神。终于他开始对着火苗说话,描述着干枯的枝丫和疾驰而过的木头雪橇。
在圣诞夜当晚,所有人都入睡后男孩垫着脚来到壁炉边点燃了干柴,火苗扑腾两下重新燃烧起来,男孩高兴极了。
你好。火苗说。
男孩惊讶极了,攥着毛毯闭紧自己岌岌可危的嘴。
他的火苗会说话了!
你好。男孩颤颤巍巍地回答,靠近了壁炉一点,烟熏的他眼球发酸,嘴唇也干燥起皮,可是他太高兴了,就算是圣诞老人在大雪里敲他的窗户他也不想顾及。
我想看看雪,你一直在说的那个。
男孩看了一眼外头,落地窗后头隔着铺天盖地的白色,可他一点都不想去那里畅玩一番,没有什么比他会说话的火苗更迷人。
求求你,男孩。火苗左右摇晃跳跃,不住地向窗户那头送去焰尖。
圣诞夜谁都应该得到礼物,男孩想。
那就看一眼。说着男孩蹑手蹑脚地拉下栓头,玻璃窗打开一条细小的缝,火焰看上去高兴极了,身体都膨胀了一倍。
冷气流钻进来,从男孩的脚背上碾过,冻得他蜷起了脚趾,可他的火焰很高兴,这让他感到得意,于是缝张大了一些。
冬风同时得到了纵容,蛮横地撞开了玻璃窗闯进宅子里,它猖狂地席卷了坠满泡沫彩球的圣诞树,掀掉男孩父亲的文件,最后它调转矛头,钻到壁炉里,死命拉扯火焰。
火焰开始尖叫,男孩不明白那是兴奋还是悲鸣,他站在窗帘下面,棕色的卷发蒙了冰渣,二楼传来急切的脚步声,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人从楼梯上跑下来,眨眼冲到了男孩面前把他搂进怀里,父亲紧随其后,关上了窗。
父母在男孩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男孩一个音节都没听清,他还是伫着不动。
后来他再没见过火苗